江城子·鵁鶄飞起郡城东

【唐】 牛峤

鵁鶄飞起郡城东。碧江空,半滩风。越王宫殿,蘋叶藕花中。帘卷水楼鱼浪起,千片雪,雨蒙蒙。

背景

牛峤,字松卿(约公元890年前后在世),祖籍安定鹑觚(今甘肃灵台),后徙狄道(今甘肃临洮)。唐相牛僧孺之孙。乾符五年(878)进士。历官拾遗、补阙、校书郎。王建镇蜀,辟为判官,及开国,拜为给事中。《花间集》称牛给事。词格类温庭筠。著有《歌诗集》三卷。存词三十二首。

解释

  • 鵁鶄(jiāo jīng):水鸟名,鹭鸶的一种,头细身长,身披花纹,颈有白毛,头有红冠,能入水捕鱼,又名“鱼鵁”。
  • 郡城:从既是郡城,又曾有越王宫殿等情况看,当是古会稽(今浙江绍兴)。
  • “碧江空”:“空”字指江面空阔。
  • “帘卷水楼鱼浪起,千片雪,雨蒙蒙”,写江城景观:当你登上临江的水楼,卷起帏帘,凭窗一望时,只见鱼跃浪翻,激起千片飞雪,一江雨雾,迷迷蒙蒙,蔚为壮观。

感想

牛峤词风秾艳,此篇却清新自然,气韵生动,殊为不凡。究其原因,乃是采用了高超的写景技巧,一方面,他先写远观(江郊景色),再写历史(越王宫殿),最后对水楼观赏之景做特写,层次分明;另一方面,他采用了丰富的色彩,鵁鶄的斑斓,江水的绿,沙滩的白,荷花浮萍红绿相间,水花雨丝又更添迷离;最后,无论是鵁鶄的飞翔,江水的流淌,微风的吹拂,游鱼的嬉戏,还是水上波澜,都是动景,给画面注入了生气。全面的细节,清晰的色彩以及流动的气脉,三者共同构成了一幅活着的图像。

值得注意的是,全词基调轻松欢快,但“越王宫殿,蘋叶藕花中。”一句暗哑低沉,似是呓语,给画面蒙上了一层难以察觉的黯淡。

参考文献

夏承焘等。《宋词鉴赏辞典》。上海辞书出版社,2013。